昨夜夢魂中

星屑之下，再一次，靈魂被觸動。

昨夜夢魂中，覺來知是空。

抬望眼，灰灰的天。一片藍，消失無踪。

野鴿，窗外掠過。

沒有滿城風絮，卻是，片片葉墜。

情懷，像洋蔥，被天色瓣瓣剥落。

前塵滿掌，絲絲點點，抑抑揚揚，隨心念，拼貼成章。

只是，飄渺無據。

不知道，思悠悠，何時休。只知道，靈魂深處的悸動，可遇不可求。

或許，不管身邊是誰，痴心，永遠留一角。

直到冰天絕地，亦期望，終有日，薔薇開遍。

沒有掌聲，沒有旅伴，漫漫長路，直至，與地平線相接。

是夜，你，會不會重來？

何必更有詩

浮生半日閒。無意中，找到兩年前在studo 影的一輯照片。自知不上鏡，極少拍照，更不愛自拍，那次為工作出ad, 順手罷了。

 

穿套裝的太一本正經，穿和服的格格不入，還是較喜歡這兩張。

 

總給身邊的朋友取笑一臉無知，弱不禁風。還好，不是外表一臉兇悍，內裡不堪一擊。

 

生活繁難，人事紛擾不斷，過於柔弱，無乃自尋死路。況乎，人在旅途，總得有所追尋，若然進退維谷，非意志力不能自救。

就像不斷被雕琢的石料，接受磨練，不一定成材，但至少，比往昔進步。

 

事業上，盡了本份，際遇不由人，無話可說。學業上，自感不足，未敢一刻停留。感情上，敢愛就敢認，天意如此，非戰之罪。

 

自問盡過力，總算，無愧於自己。這，算不算自我安慰，還是可笑的自我感覺良好？

 

也只能這樣了。餘者，非人力所能及。

 

萬古懷難盡，何必更有詩。

秋興

<秋興>
水清何漣漣
落木漫無邊
旦夕短篷繫
何以待永年

秋去冬來，過臘逢春。四時，生生不已。

明年花更好，人面何在？

枉稱萬物之靈，生命力，猶不及昆蟲。諷刺，復悲哀。

感受，總是零零落落，又温温熱熱。

凌萬頃茫然，縱吉光片羽，亦不過飄浮在虛無飄渺中。

被賦予靈性，偏與草木同腐，昊天罔極，身心，托付何方？

莊周蝴蝶，西風，吹夢成今古。人，也被吹成細沙，在歷史夾縫中悠蕩。

也只能，立此存照，證明曾活過，思考過。。。。

是緣是債是場夢

中秋過後，突然，清醒了，明白了。自那天起，不相往還。

本來，就是兩條平衡線，何必死枉痴頑？

像是，發了場很淒迷很漫長的夢。

人，可能忘不了，但影像，偶一出現，旋被生活的煩難淹沒。

生活，才是更大的難題。擺脱不了，駕馭不了。



但不能不感嘆，感情世界，總是這麼荒謬，兜兜轉轉，追追逐逐。這邊廂，為自己慶賀，并著力補過，那邊廂，卻對某人有點歉疚。

當初，當是正常的同事交往，卻惹來對方誤會？

只是，感情事，勉強不來。

對方條件再好，再有誠意，亦只能說：承蒙錯愛，願其早得佳偶。

既認識之初，就知我處境，又何苦，再想擠進來？

當然，我也明白，感情事，非理智所能左右，卻實在愛莫能助。

只能希望，對對方的損害減至最輕。

將心比己, 愛上不應該的人，那況味，曾經，領會殊深。

今夕月，去悠悠

素月分輝，明河共影

然後，今夕月，去悠悠

是別有人間，亦別有襟懷

陰晴圓缺，亙古如此，疲憊乎？

若得玉玦總成圓，冰雪，又何辭為君熱

斷絕連繫的中秋夜

不關不顧，不理不睬，好吧，算你狠

從前，我會說：有些人，在感情的懸崖上，既無縱身一躍的勇氣，亦欠後退的流雲瀟灑

如今，後一句可以收回？

說不失落，無疑自欺，尤幸，心情頗為平靜

輕輕思念，淡淡惆悵，總勝於大苦大甜。反正，再折騰，於現實亦無補

很久很久以前，便學會對月輕嘆

皆君所賜

你說過：清風歸路晚，一啼鴉寒夢難成，只能記取，月華星稀，去年此夕

恨不相逢。。。我明白，亦無言以對

惟有希冀，相忘於江湖，從此，天大地大

實在無需，來年月色，又照見梨花盡落

燈火下樓臺

靈堂，慘昏昏兮，一貫的陰冷

壓抑的氣氛，空氣，也似凝結

此地，誰願重臨，卻無可避免

有生就有死，壽夭短長，豈由人哉

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臺

願先人安息，喜悲得失，終結於此，再不甘，時辰已到，總要撒手

生者，此身雖在堪驚，卻仍要走下去

讓一切隨風

或者，我們最需要的，是遺忘

生死，失落，惶惑，希望，往昔。。。。通通忘掉，只求活在當下一秒

何所來兮何所終，下一秒，將會如何，誰知道？

虛無飄渺間，實在，無謂執著

愛恨，難以抛擲，總能淡化；落拓，書生長恨，豈獨吾哉；得失，百載以還，此身安在。。

生死，永遠是最好的一課

夢魂逐浪去

肝癌,走得真快,前後不過四個月

大抵,一死非是最難.死者不甘,生者情痴,才算最痛

生年不滿百,千歲憂常懷,已難堪受.況乎,中途倉皇離席

明月清風夜,人世幾番哀,昊天罔極,悠悠此心

生死面前,很多挫敗,一時失色

今曰,誠然落拓,楚水巴山,棄置之身,平沙遺恨

只是,既盡了力,問心,自當無愧

又何妨,輕舟橫江,明河共影, 孤光,一洗襟懷

回首,白露接天,鴻影杳杳,一切,早嫌無味

既是如此,夢魂,留下復有何益?終該逐浪去

或許,紅塵滾滾,半點才情,只換成低斟淺唱

或許,潮起潮落,前面自有天地

前路,看不清,亦非一已可以左右,惟有,如此相信...

長風萬里...

你上機前,我說:[順風,工作太勞累,散散心也好.那邊天氣熱,小心身體,要慢慢走走看看]

上一回去武漢,帶去的,是一個可能只有自己在意的小承諾,為此,卻捎去雙重牽掛

而你,可會帶著我的關顧,跨越重洋?還是,倘佯湖畔海濱,用我曾描述過的風物作證?

片片葉墜,風撼花鈴,我感受過的,我知道,你能領略

至於同行者誰,我沒有問.你亦不會主動提起

你也知道這是一把利刃吧

你說:[我也不願意麻木不仁,這樣太冷酷,太殘忍了]

這,算是一份歉疚?還是,連這絲絲點點,也是我一廂情願想像出來的?

對任何人,你都可以溫情脈脈.憑什麼,認為我承受得起冷酷

難道你閉上眼睛耳朵,心中真能感覺寧靜?

若然如此,又何來種種失據失態

你又說:[並非誰都值得用情的.我們都是盲目的,不是嗎?]

對極了,所以,只能苦笑.

她再虧待你,你都不會主動離開;你再殘忍,我猶念茲在茲;我再抽離,他仍選擇守候...

本來,就是個怪圈,人人都動彈不得

不過,處在什麼田地都好,仍願長風萬里,吹走你心中的疲憊

若然,我有幸是個負累,請把我一併吹走

我亦不願意停留....

"活著"

親友中,又一個Cancer

人的生命力,大抵,還不如一隻昆蟲

想起余華的"活著":活著只是一個存在,除此以外,別無意義,所有的追求,皆屬虛妄....

逝水華年一夢深,葉離索,花零落,朱顏已非昨

形而下的問題,尚且解決不了,形而上的終極關懷,實在大哉問

只是,身是眼中人,不能不問

磨難不斷,最終步向虛空.天地若有知,既造人,又何苦累人?

寒梅著花未...縱傲雪,也不過一縷暗香,終歸白茫茫一片真乾淨

曹雪芹真能領受箇中滋味,尤幸,續作者沒有改成大團圓結局

寶玉雪中下拜,飄然而去,留下幾分惆悵,幾分意蘊

本來,就是一把辛酸淚,滿紙荒唐言.....

游走

游走

我  游走在透明的藍
影樹失火
餘燼滿地
地平線  散成斷點
最後  拉起一張灰色的網

一池波光瀲灔
冷冷暖暖中蕩漾
交錯  推進  消散....
天光雲影  再次凝眸
只是  眼中的期盼  或已不同
 
在深深的夜幕下
聆聽  冷寂爬過的聲音
寒光點點  串起  剎那感覺
張開雙臂  我以為
可以抓住路過的星屑
原來   一切  自有主張

我  或會在柏油路旁守候
昨天的你擦身
昨天的我停下
人流  一刻不停
歲月游走
漸漸
消融成一片近乎透明的白...

秘密

 

 

有些秘密,合該永世被埋葬

網上,說什麼也行.現實生活,一旦被捅破,後患無窮.

這場糾葛,無意中被知悉.掀起偌大風波

如今,表面上,風波已告平息,只是,一切已很難回到從前.

惟事已至此,只能隨緣

非有心為之,結果,還是傷害了別人

面對質問,委實無言以對

但怪不得誰,後果,只能由自己承受.

反正,身處夾縫,早就慣了

上星期你問:此生終了,定來尋覓,怕不?

我答:是人是鬼,我都不怕,只怕清宵過半,碧落茫茫....

我答得極其認真

聽罷,你似是頗激動了一兩天,然後,回復一貫的冷淡

人非草木,時而決堤,時而自我覊勒,常情也.尤其是,我們之間這麼難

只是,我理解明白,不代表不難受.

我不像你,在你面前,我的心,從來玻璃透澈

但,又能如何?

兜兜轉轉,幾度新涼,回首,暮靄紛紛

暮雲不為青峰留,不論現況如何,我們,均會悄然老去.

剎那煙霏,在永恆面前,渾無意義,

明乎此,仍然在乎,白痴的,其實是自己

也就別要怨人生荒謬可笑了

明月樓莫上

《青衫濕遍》

「月浸疏花，風動斑竹，燈深影長。原來清宵過半，夢吹斷，水沉餘香。誰言道，明月樓莫上。轉欄杆，淒清分照鬢絲，共嬋娟，可應斷腸？早知半生緣過，何苦夜露沾裳。
君曰此生終了，或能相侯，碧落泉壤。天上人間皆幻，慰多情，何用辭章。嘆湘弦，餘音只一晌。琴韻深淺歸去莫問？雁過也，孤影叩窗。又是杏花吹雪，染華鬢渡紅牆。」

無星無月。夜幕，尚稱清朗。

詞一闕，酒一杯。

剎那心情，存放於此，静候，被埋葬在時光深處。。。

昔人已乘黄鶴去

武漢，走了一趟。

脚步遲遲，武大花事已了，錯過了落櫻成陣。我說過送你一抹櫻紅，若然碰上，言出必踐，我不像你。只是，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重遊湖北省博物館。規模不大，展出的，倒是精品。越王勾踐劍，夫差矛，曾侯乙編鐘。。。不看不可。惟編鐘演奏再次叫人失望：伴樂太多，未能突出編鐘的悠遠幽渺。曾聽過杏花天雨的編鐘版，只以編磬伴奏，清冷空靈，格高韻遠，神為之奪。可惜，這版本，已尋不回了。

再一次，黄鶴樓登高極目。景色依舊，樓與長江之間，夾雜了一堆房屋。倘詩仙重遊，當再次擱筆。非是好詩提在前頭，而是詩情欠奉。

長江大橋車水馬龍。江灘階梯垃圾處處，遊人脱了鞋襪浸脚。佇立橋頭，也惟有遙天極目，再加點想像，才依稀感到歷史的滄桑。

很懷念上海的長江。那次去同濟大學交流，參觀寶鋼，廠房遠離紅塵，碼頭部份孤懸江心，雨雪霏霏下，四顧蒼茫，脚下江水翻騰奔流。滄海一粟，與歷史長河交感，那震撼，難以忘懷。

城市發展，褫奪了幾許詩意。古人攀山涉水，登樓攬勝，懷抱美景，潑墨即成。今人縱有才情，面對處處高樓，廣告滿城，亦難倚馬揮就。無怪說，詩人已死。

生不容易。。

無意中，看到小時候的照片。

一家三口，陽光燦爛。

音容會變，會灰飛煙滅。一切，只能留在平面，或印在腦海。

當年，家母因厭世，自行求去。留下來的，除了巨大傷痛，還有不以為然。

那份絕望，到如今，總算明白。


責任未盡，死有不甘。奈何，生更艱難。

人，會累的。

生活上，人海中，多少難題，多少失落。掙扎來掙扎去，情況依舊，就會想放棄。

退一步，圖個安息。

今日，現實生活，尚未到絕境，猶可有酒今朝醉，把解決不了的，暫且撂下。不久將來，若情況惡化，將會如何？實在，不敢想像，亦不想再想。

「似水華年夢深，
    贏得清風滿襟，
    月下扣舷歌獨，
    回首煙渚難堪。」

今日生日，明年記住。。。

過生日，連續兩日，陽光與海灘。

兩日內，曬了兩年份量的太陽。

藍天碧海，什麼時候都叫人心曠神怡。

俗慮，一時消盡。

好友的祝賀紛至，至於他，早不存盼望。

心已淡，也就無多大感覺。


後來，他解釋說忘了：「今日生日，明年記住，真心祝你天天開心。」

其實，有幾真心？別說是忘了，即便記得都不一定有所表示。

取向，態度，明罷著。又何必，自討沒趣。

「振衣千仞崗，濯足萬里流」

曾經陌路，從此，回歸陌路？

回憶再美，於現實無助。

仍有夢想前途，仍有自尊自豪。實在不想，再被放任的情感拖垮。

一直守候的，理應回報。總不能，傷及無辜。雖然，對方早被傷透。

看風景

總算，考完試。

至此，是否可以放慢脚步，甚至，停下來看看風景？又或者，重過新生？

學業上，畢業前，只剩大小論文。固然，仍需花費心力，但至少，壓力不大。

轉了新工，機構要求甚高，但我會盡力。

情懷，失落的，只能繼續失落。向來如此，不由不接受。

人生，忙不完，惆悵不完。時間，卻不斷流逝。

風景，錯失了，就好難再追。

過去一年，很多事情，久違了。例如，看一本想看的書。填一首七律。到海邊野餐。往離島走走。。。

看似好簡單好卑微的願望，惟俗務纏身，心情也放不開，竟成了奢侈。

是時間追趕我，還是，我追趕時間？

只知道，失掉了不少：藍天白雲，碧波翠浪，花鳥虫魚。。。。還有，一份閒適的心情。

這個長假期，但願陽光普照。

一星如月看多時

很久很久，沒有把你細思量。

從頭在記憶中遇上，一切，原是這麼美。美得，有點朦朧，有點傷感。

一份情愫，起自洪荒，直至地老天荒。

近來，愛上了黃仲則的幾句詩：

「悄立市橋人不識，一星如月看多時。」
「別後相思空一水，重來回首已三生。」

當初喜歡他，還是因為你。

「似此星晨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你說這兩句詩，你永世都記得。我亦何嘗不然？只是，你為的，不是我。

你帶給我的，是失落失望，但留下的，也有許多。

愛其所愛，感其所感。

黄仲則，真正的詩人，靈秀所鐘，天才特大。才高，自是氣傲，惟時乖命蹇，鬱鬱以終。

詩國狀元，無補于現實生活。「百無一用是書生」信焉。

傷懷孤憤，發而為詩，感動了多少人。詩家不幸詩壇幸。

從來，不平而鳴。情感，由心中流瀉，才會成就好作品。

筆隨意轉，感情為主，技巧為輔，獨抒性靈。。。

筆下，似乎越游越遠。看來，今天的心情，有點瑣碎。

飛花如雪

總算，偷得浮生幾天閒。若非停下來，也不會驚覺，過去一年，身心早透支。

三月，清明將近。卻是不經不覺。

去年這時候，迷亂煙雨摇。

山色暝濛，和翠而淡。萬頃茫然，佇立山腰，絲絲縷縷吹濕，輕輕淺淺披寒。

身邊，鶯語隱約，流轉三界。

遠處，飛花如雪，一份春色，漫隨天涯。散聚，似了無牽掛。

俯首，迷濛疏影，一地横斜，時光，一格格凝融於此。

墳畔，歲歲青青發；身後，朝朝暮暮寒。

縱相對，亦只能無言。

關關囀囀，風吹過薔薇。花鳥無情，人而有思。

思憶苦長，人生，卻苦短。

如織煙雨，驀然回首，很多追求，霎時，被瓦解。。。。

仍然希罕

仍然，很希罕。。。

無止境的考試，寫論文，再加上突如其來的presentation, 意志再堅定，總有被打垮的一刻。

不由得懷疑自己的選擇。

心很累，尤其present 很有壓力。然後，很希罕一個人的支持。

Go with my heart. 算不上多大猶疑，直接向他傾訴。

他說：「present 時當professor透明，自說自話，又或當成跟我傾偈。我在這邊永遠支持，送上祝福。。。」

很窩心。感覺，不容自欺。

從來都貪戀這感覺。

非理性的，與苦澀共存的。

能令自己痛苦的人，送上的温暖，會是加倍。

雖然，同時自覺很卑微。我能要求的，也只有這麼多。

完成這部分的學業，自當歸來，他卻不知曉。

相見爭如不見，還是，當自己繼續飄泊。人為的距離，或許，能讓彼此更自在？

很無奈，卻只能如此。

疏影横斜

很喜歡一樹素淡的小花。

梨花萬點壓枝低，杏花雪影漫天寒。。。

疏影横斜，冷香岑寂。白梅，古樸而清雅，尤為喜歡。

 

一任群芳妒，無意苦爭春，從來，孤標傲世。

惟春寒料峭，絲絲吹濕。縱欺霜，亦難免砌下一地亂雪。

不得不低頭。

非是北國，寒猶如此，天上人間，躲避無從。

何時，真正折得一枝春意鬧？

春暖花開，姹紫嫣紅，縱平凡，還是大眾的心願。

誰願意，受冷風摧折。

近來，還好嗎？

近來，還好嗎？

情人節將近。這個日子，從不會打擾你。我是誰？憑什麼？今年，更加不會。

像是天空的雲朵，遠遠看著你，但願你平安喜樂。

我的生活，不好也不壞。有惶惑，有滿足，有失落，也有追尋。尤幸，近來沒有風高浪急。

我們之間，有過熟悉而陌生的從前，這，是好是壞，我實在不知道。

還是感激你。你的讚許，是我上進的動力。尤其文學一途，你枝筆，讓我知道文字可以典雅流麗如斯，替我打開審美之門。

沒有你，我的人生，或許沒有那麼多曲折層累的感情。沒有苦澀，卻也失落了窩心，悸動。

未來的日子，我會盡量好好的過。就像，過去這許許多多時日。

有過的承諾，或是你一時戲言，我仍會隆而重之。一言既出，將來，如有機遇，我會履行。

但此刻，我想卸下重擔，減輕惆悵。

真的，不怪你。或許，你有難處，或許，我自作多情。總之，也只能這樣了，不打擾你平静生活。

我知道，你對人生早失望透，也知道，這個祝願不會送到你手中，但還是想說句：預祝新年快樂。

雲外半聲沙鷗鳴

暮寒連雲開，劃過急景殘年。又一次，歲將盡。

不知何解，近日，杜甫的兩句詩，盤旋不去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想像中，是這麼一番景致：

一泓山光，映照澄清。清秋野水，連雲而平。非是浩浩湯湯，雲蒸霞蔚，卻自有一派淡泊寧静。

遠望，煙鎖平川，萬里蒼茫；近看，煙樹繞渚，迴風捲絮，落英堆雪。

何夕，何者，移舟，卻無乘桴意，澤畔佇立良久，目盡，只愁日色暝。

人言此地，圖畫難足，可忘情棄俗，與萬化冥合。客心偏愁，有淚如傾，何也？

鳥飛高盡，天涯何處是歸程；折柳過千，傷懷從來是長亭；情條恨葉，斷腸非獨巫山女；長沙遺恨，書生意氣難盡傾；幽明永隔，生者痴意盡淒涼。。

人，兀自在沈吟傷懷。天地，慢慢交接；夕照，漸漸拖長。然後，鏡頭一轉，帆影，融進暮色。。

亘古悵惘，凝聚成此幕。

萬代同悲，百世之下，猶有共嗚。

只是，江河無盡生有涯。今夕何者長太息，百載以還山寂寂，飄飄該是何所似，雲外半聲沙鷗鳴。。

這，算是自我安慰，還是出路？

這個問題，多少先賢往哲，折騰來折騰去，仍鬧不明白。我，還是省省吧。

不妨白日醉卧，書空咄咄。又或，趁這大時大節，在塵囂中，圖一番熱鬧。

只恨，一日驀然回首，又會驚覺，一番光景，再次無聲別過。。